爱丽丝学园穿越文闻着海风咸湿的气味,看着旁边床上还在微微打鼾的我妈,阳光透过纱帘漏进来,打在房间的木地板上,一切都是很美好的样子。
几分钟后,我妈睁开眼睛,她从床上弹起来,拿过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和一个小药盒递到我面前。
很小的时候,我就是小伙伴们眼中最让他们羡慕的孩子,不为别的,只因为我有一双好父母。
我爸是村里小学的教师,生得一副好皮囊,常常穿白衬衫配西装裤,鼻梁上架一副眼镜,气质温润,是那个年代里,好女婿的模板。
而我妈,虽说文化水平不算高,只是个小学毕业,长相也只能算是中等水平,可她干得一手利落的家务活儿,家里家外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,是个过日子的好手。
那时我们家在村里住,别的小朋友家里每天都是鸡飞狗跳,不是父母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,就是父母俩人联合起来,因为成绩,一起给孩子来一顿竹笋炒肉丝。
我妈去洗锅刷碗,再把剩菜剩饭分给家里养着的鸡鸭鹅,在院子里谱出一曲岁月静好。
我和我爸就在书桌前坐下,扭亮台灯,就着那光亮,将老师布置下的作业仔细完成。
有时是一盘糍耙,有时是两颗茶叶蛋,配上她亲手磨出的豆浆,幽香在唇齿间蔓延。
他们怼自己的父母道:“你们打死我也没用啊,人家唐漫漫爸爸有文化,妈妈又温柔能干,所以才养出那么好的孩子,咱们家不行,根儿就是歪的。”
2000年,千禧同庆,我们家迎来了两桩大喜事——一是我爸升迁,二是我们家分到了镇上的公房。
我爸因为教学成绩突出,被县里直调去了镇上教初中,而且一去就担任年级组主任一职。
职位上去了,相应的工资待遇自然也会跟着涨,除此之外,我们家还分到了教师大院里的一套三室一厅。
搬家那天,村里的邻居都来说吉祥话,我能从小伙伴的眼神儿里,看到抑制不住的羡慕神色。
也许是出于新来的想要快些融入大集体的想法,又或者是为了让我爸这个主任在学校里能够更好地开展工作,我妈就开始了“夫人外交”。
她将自己的一手好厨艺倾囊相授,常常我放学归来时,总能看见大院里其他几个师娘在我家的厨房里,围着我妈问东问西。
这些都是我妈多年贤妻良母的心得,用于交换,其他师娘会拉着我妈,教她“砌长城”。
他们互相叮嘱着彼此,我爸的同事禁不住捂着腮帮子打趣:“哎呀呀,这甜的我牙都疼了。”
大概是夜里十一点多,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拍我房间的纱门,开灯一看,原来是我妈。
她在外面小声央我开门,笑笑地说回来晚了,我爸可能把大门反锁了,她用钥匙打不开。
那会儿他喝的有些醉了,来问我妈妈去了哪,我说晚饭后有人来叫她打牌,反正大院里都是熟人,外人也进不来,我就让她去松快松快。
我妈进门后,我躺回到小床上,还在琢磨着我爸赌气反锁门这个行为好像小孩子一样可爱,却突然被尖叫声惊醒。
等我赤着脚奔去爸妈的房间时,正好看到我爸高高举起的巴掌落到我妈脸上,清脆响亮,毫不犹豫。
那一刹那,震惊,难以置信,类似这样的词一遍遍从我脑海里划过,后来隔了很多年,我都还能记起当时的心境。
就好像是,在你心里完美无瑕的某个人,某件事,突然沾了尘土,再也恢复不到原样。
后来我爸一头倒在床上,沉沉睡过去,我妈抹了两下眼角,去卫生间里打水洗脸,又从冰箱里找出冰块来冷敷。
我妈做这些事的时候,我一直跟在她身后,隔了很久,她才来拉我的手,柔声安慰我。
后来隔了很久我才知道,那天我爸动手,其实根本不是因为我妈把我丢在家里,而是因为他觉得我妈那么晚还出去打牌,不是一个贤妻良母该有的行为。
在我爸眼里,我妈这种行为,无异于下他知识分子的面子,且于他的事业毫无助益。
可我不明白,在娶我妈的时候,难道我爸不知道我妈和他不是一个文化层次上的人吗?
比如我爸其实处处都嫌弃我妈,有时说她没文化,有时说她一辈子只会围着锅台转,登不了大雅之堂。
我不是没劝过我妈过不下去就离,可她总说两口子过日子,哪能动不动就想着散。
2009年,我高考,分数比二本线低了四分,我妈唉声叹气了好几天,我爸也很不开心。
我妈不高兴,是因为觉得她在县城照顾我三年,却没有一个好结果,耽误了我的前程。
那个圈子里的老师家里,和我同届的孩子就有三个,其他三个人的高考成绩都很好看,唯独我惨兮兮。
成绩出来后,爸妈和我在家闷了有整整两天,最后我爸说要送我去复读,我和他的第一次正面冲突,就是在那时爆发。
我不想复读,可我爸坚持要把我塞进高四复习班,最让我感到无能为力的是,我妈竟然也站在他那边。
明明成绩出来后的那两天,我爸除了拧眉头丢白眼之外,就是怪我妈陪读都没用,她怎么还能唯唯诺诺地咽下所有委屈呢?
我越来越不懂我妈,难道夫妻之间不该是互相理解和迁就吗?难道养育一个孩子,会是其中一个人的责任吗?
听着这个名字我就想笑,从未学习过艺术的我,最后竟然进了这样一个专业,还是我爸花了大价钱才争来的机会。
送我去报道那天,听着我爸一直叮嘱我好好学,还强调把我送进来有多么不容易时,我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报复的快感。
那时我想,既然我妈下不了决心从这没有尊严的婚姻里脱身,那就让我来替她治治我爸也好。
那期间,我很少回家,每逢节假日,我总是去找那种兼职,可能一天下来才能赚五十块钱,可在我心里,那也比回家看爸妈作秀强。
原本我已经找好了兼职单位,但听着我妈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说话,我突然心疼起来,于是那次我拖着行李箱回去了。
是我爸去车站接的我,后来回家的路上,我们父女俩很机械地聊天,好像怎么说都尴尬。
年后我离家返校时,我妈还很正常,只不过隔了几个月,她的脸却像发面馒头一样肿了起来。
下意识的,我以为是我爸又动手了,就在我冲我爸怒目相向时,我妈笑呵呵地过来拉我的手,问我她新做的眉毛好不好看。
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,这才发现,她脸上的肿不是被人为抽打的那种,而是面部微整形之后的胀。
那天晚上,我妈睡在我房间,喜滋滋地告诉我,她做了太阳穴和额头填充,垫了鼻子,还纹了眉毛种了睫毛。
我问我妈一把年纪,干嘛这么折腾自己,结果从她嘴里听到了从前我不知道的,她和我爸的往事。
那是1989年,我妈陪小姐妹送自家弟弟去上学,在村小学见到了那时刚分配过去的我爸,一眼就上了心。
我妈是独生女,姥爷是村里的铁匠,家庭条件不错,所以即使我妈不愿读书,我姥爷也有底气一直养着她。
也不知道是为了拉动自家生活水准,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理由,总之看上去不对等的两个人,就这样成了夫妻。
是我妈主动的,她求着我姥爷找人去提亲,又承诺会当好我爸的贤内助,这段婚姻,从一开始,就是我妈仰望我爸。
之后的这些年,我妈做小伏低成了习惯,姥姥姥爷相继离世后她也没了娘家支撑,所以她在我爸面前的分量越来越轻。
尤其是我离家读大学的这几年,我爸升了校长,越发神采奕奕,我妈心里更加没底,只能拼命折腾自己。
我妈轻轻叹气:“唉,我就是想着把自己捯饬好看点,熬到他退休,安稳过日子就行。”
那次从家里回学校后,我心里就总会出现一个声音问自己,究竟小时候的我,是不是真的幸福?
我开始分裂,开始怀疑,开始变得不自信,我不懂为什么我会有一个那样的家庭,需要我妈无尽的委屈才能成全。
2013年夏天,大学毕业的我通过我爸的关系进了老家县城一所初中教美术,我没想到会在县城发现我爸的秘密。
有一次我在站台等公交车,我上车的时候,我爸下车,他怀里抱着个小女孩,身边站着个女人,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,俨然是一家三口的模样。
在我爸的坦白之下,我知道那女人竟然跟了他快二十年,在那个小女孩上面,还有一个儿子,已经读初中了,就在我教书的那所学校。
我妈跟我说,她其实早就知道我爸在外头的那些花头了,私生子的事她也都清楚,只是她装不知道,一心想把这个她爱了一生的男人捆在自己身边。
我抱着我妈嚎啕大哭,一边哭一边问她,为什么要花十多年的时间给我编织一场家庭幸福的美梦,又再花十年的时间去把它碾碎。
在学校里,和我搭班的某个老师提出想要和我调一节课,我会控制不住地去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,不然为什么偏偏要调我的课。
在家里,看到我妈拿手机,我就会猜测她是不是又和我爸联系了,然后我歇斯底里地问她,怎么能这么贱,还没被伤够吗?
是的,自那以后,我就把我妈留在了我的出租屋,我不让她再回去低三下四地伺候我爸,我爸不配。
自从被我撞破秘密,我爸一直试图来和我解释,可我不给他机会,我们父女,就这样抵抗着,怨恨着,也猜疑着。
吃晚饭的时候,我妈嘟囔了一句“你爸一定去找那个女人了”,我的头皮瞬间就炸了。
年三十的晚上,我妈哭着送我去县医院,看完外伤看心理,做了测试后,证实我患上中度抑郁症。
我妈应该是真的怕了,一边是她自以为的爱,一边是我的命,她能分得清哪头重。
起初我爸不愿意,毕竟离他退休也没几年了,这时候和发妻离婚,于他的职业生涯而言是污点。
之后用离婚分到的钱,我给我妈盘了个小店做餐饮,她有一手好厨艺,不愁没有生意。
起初我妈不适应离婚后的生活,总隔三差五的把我爸挂在嘴边,后来被我怼了几次,再加上店里生意忙起来,她也就没时间去想了。
2017年初的时候,我去医院复查,医生很惊喜,说反反复复了好几年的症状明显减轻了不少,他建议我来一场长途旅行彻底放松身心。
在福州我们待了一个礼拜,去三坊七巷逛吃逛吃,去吃了岛上的海鲜,还大晚上去看了荧光海。
回程的路上,我妈跟我说,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广阔,她从前的日子,就是在作茧自缚。
2019年9月,我和同单位的同事举行婚礼,彼时我已经三十岁,早已是大龄剩女,爱人追了我三年,用他不懈的坚持温暖我被爸妈婚姻戳到千疮百孔的心。
我知道父母这场婚姻里,他们两个人都有责任,我妈执着地追寻本不属于她的东西,我爸对待枕边人毫无仁慈之心,所以才导致婚姻失败。
可,追求美好的事物,人人都有权利,我妈的执着,并没有伤害到其他人,相反,是我爸的自私,将我们一家三口推向了深渊。
一个男人,要么就别娶不爱的女人,可既然心甘情愿娶了,好好待她,给她尊重与爱意,就是你的责任。
也希望我的故事能给一些父母警醒,千万不要试图在孩子面前给不堪的婚姻披上华美外衣,否则等华袍撕裂那一刻,谁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。
如今她给店里招了个店长管理,自己则腾出手来给我带孩子,如果有合适的老头儿,我不介意给她拉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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